“补偿?我要周雪凝死可以吗?”
释靳言一愣,那抹异样的情绪顷刻消散,冷冷吐出一句话。
“你还有精力胡言乱语,不如在这好好反省。”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释先生,之前您为二小姐求的送子神像,圆空大师松口了。”
释靳言看了眼我,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马上过去。”
我怔怔地看着释靳言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角湿润。
亲手逼我喝下中药,让我再也无法生育的丈夫,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求送子神像。
待男人彻底消失在视线,我拿出那个平安符扔进垃圾桶。
接着,一边咳嗽,一边起草离婚协议。
签下名字的那一瞬,我胸口一阵剧痛,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落在纸上。
我颤着手擦去嘴角的血,热着眼眶放好,爬上窗台。
释靳言刚出住院楼,就听到周围护士议论。
“窗台上有个女人,好像是要跳楼!”
“快打消防电话!VIP702是谁负责
的,患者家属呢?!”
跟在释靳言身后的管家一怔,悄声提醒:
“702是周未语的病房。”
释靳言的心脏漏跳一拍,僵硬转身,我就静静地站在窗户边,仿佛一阵风就能把我带走。
他眼睫一颤,很快冷下声线:
“哗众取宠,我就不信她真能跳下来。
看着释靳言再次转身远去,我的心中却没有预想的疼痛。
不爱了,连心都空荡荡。
护士匆匆赶到,小心翼翼劝道:“周小姐,您别冲动,想想您的家人…
听到“家人”两个字,我扯起一抹笑。
“是啊,我还有家人,他们还在等我。”
奶奶,对不起,没能完成你的意愿。
夏夏,对不起,没能照顾好你。
剩下的,就让我去另一个世界对你们说吧。
阳光透过窗户,却丝毫照不进我死寂的眸子。
我低声喃喃。
“释靳言,欠你的,我还清了。”下一刻,我像一片破碎的白羽,重重地砸在地面。
京市郊区,精神病院。
狭小的单人间散发着霉味,蓝白条纹的病服在周未语枯瘦的身上晃荡。
这位曾经人人艳羡的京圈大小姐,此刻神情木然,对着遗照重重磕下头去。
“997。”
“998。”
“999……”
“吱呀”一声,房门被医生从外拉开,打断了周未语。
“编号543,你治疗期已满,可以出院了。”
周未语身子一颤。
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每日对着遗照磕了五年了。
五年前,她的佛子丈夫释靳言,亲手将她送进了这精神病院。
众人都说他不愧为修行之人,大慈大悲,哪怕她杀了继妹,也愿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
可在精神病院的这五年,却比地狱更难熬!
周未语下意识瑟缩了一瞬,踉跄着向外走去,却空无一人。
朋友,父母,没有一个人来接她。
她怔怔站在原地,身后的医生喊住了她。
“等一下!”
“释先生交代过,就算你出院,也需要每日例行对着二小姐的遗照磕999个头悔过!”
她本以为她已经麻木了,可听了医生的话,心还是猛地一颤,颤颤巍巍接过了遗照。
都说佛爱众人,可释靳言偏偏把她排除在外。
回到家,周昭凝已经磨破了脚。
佣人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京圈那些少爷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也就释先生礼佛,这才放了她一马,她这杀人犯怎么还有脸回来?”
佣人们鄙夷的眼光和冷嘲声越来越大。
明明太阳正毒,可周未语身上却没有丝毫温度,手攥得越来越紧,脑海中不断响起奶奶弥留之际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