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晔压下心里汹涌的难过。
别的男子自古是三妻四妾,可他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他从未想过要对不起阿遥如。
她一直都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甚至为了她他放弃了那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
可为什么,她的心就像一颗坚硬的石头,无论自己做再多她却始终都看不到自己的付出。
这夜,陆洲晔喝了许多的酒。
大抵是醉了。
他将捷报放入书房中,却双眸猩红。
夜里清凉,姜莞如替他披上披风。
陆洲晔却握住她的手不肯松:“阿遥如,你知道吗?本王从小的梦想就是四海清平,就是能成为我祖父那样的名将仁帝。”
“可我没想到父皇会对我那么心狠,明知我最渴望的是战场,却剥夺了我上战场的权利。”
陆洲晔说话时,眸子里也盈满了遗憾。
姜莞如握紧他的手,安抚道:“王爷,没仗打是好事。”
他们都知道,先帝虽然驾崩,但新皇始终忌惮着陆洲晔的军功。
因此,也始终让陆洲晔留在淮河城,当一个闲散王爷。
这次,能让他出战,就是算准了这一站凶险无比,极有可能没有生还的可能。
好在,这一战平静了两年。
直到两年后的年末,姜莞如发现边城流寇渐多,也知道平稳的日子维护不了多久。
却没成想,危险会来得这么快。
这日,皇后借寿辰之事,将姜莞如召入宫中。
可当姜莞如进入皇城之后,见的第一个人却是皇帝。
姜莞如行礼时,他顾不得皇帝威严,就起身扶她起来:“皇嫂请起。”
姜莞如知道这位皇帝对自己是有别样的情愫的。
毕竟之前,他也上门求娶过很多次。
可姜莞如就连一面都未曾见她。
她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早都忘怀了。
直到她见到他那样赤裸的眼神。
姜莞如开门见山,问道:“陛下,今日召臣妇入宫,是……”
皇帝见到姜莞如这般明晃晃的提问,也并没有打算隐瞒她。
“阿遥如,我知道陆聪并非你所出,也知道陆聪并非皇室血脉,你在皇兄那边受委屈了,不如你留在皇城可好?”
姜莞如一怔,却立马联想到淮河城内的流寇。
她知道,安静平稳的生活是不可能了。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道:“多谢陛下体恤,但我和王爷此生注定无子,日后我们不会让聪儿入皇家的谱,只希望这辈子他能健康平安。”
皇帝顿了顿,道:“可朕若是非要杀了他呢?”
姜莞如知道皇帝是在威胁自己,如若不留在京都便要杀了陆聪。
姜莞如依旧不卑不亢:“陛下仁厚,不会滥杀无辜。”
皇帝却忽而冷笑一声,似乎胸有成竹:“阿遥如,朕希望你能一直如此,莫要事后求朕放你一条生路。”
“阿遥如,朕希望你能知道朕一直在你的身后。”
“可你为何,为何自始至终都不肯看朕一眼?哪怕皇兄这么伤你,哪怕你为了逃离他宁愿去死,你都不愿和朕低头,来寻求朕的庇佑。”
姜莞如只觉好笑。
陆洲晔负她,可难道这皇宫是什么洞天福地不成?
不过一个牢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