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白,闹钟还没响,尹姮翻了个身,摸索到手机摁亮屏幕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六点一刻。 她放下手机,利落起身,洗漱完换了衣服,收拾好工作包下楼,租住的酒店每天都免费提供自助式早餐,很方便省事。 尹姮取好餐找了空桌坐下,剧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餐厅,都起得很早,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垫了一些,等到七点半左右,剧组的大巴车就会出发去拍摄点。 每天的出发时间都不一定,主要看具体的安排,这个随拍摄需要调整,非常灵活。 唯一的一个主演韩子钧也低调得很,没有开自己的房车,跟着尹姮一起坐剧组大巴。 距离不算远也不算很近,尹姮刚吃了药,昏昏沉沉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耳机里播放着音乐,也是听惯了的钟遇楼。 提起钟遇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最近更新朋友圈的频率频繁得可怕,她每次点开都能看到他的新动态,看多了她都想给他朋友圈屏蔽了。 尹姮甩去乱七八糟的思绪,内心琢磨着今天的拍摄安排,再次确认安排的合理性。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拿出剧本,又看起来。 韩子钧也正复背着今天的台词,见尹姮眼下青黑还坚持着,问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尹姮吸了吸鼻子摘了只耳机,她还有点鼻塞:“还好,没事。今天的戏份比较重,又是现场收原声,你台词OK吗?” 韩子钧今天的戏份有他的名场面,是他一个人舌战群雄的戏码,台词有三页,起码有两千字,还多得是拗口的半文言文,难度还是比较大的。之前塌房男一个人拍了整整一天,才拍出效果,部分台词的错别字还是后期补录的。 现在韩子钧需要在一上午的时间内拍完,因为下午他们要拍另一个场景,是为女帝舞剑的惊艳片段以及女帝受刺他救驾,这些需要预留出更长久的时间。上午是大段文戏,下午是大段武戏,强度确实不算小。 女帝的演员也没办法抽出时间过来陪韩子钧对戏了,她现在正在给隔壁吴锦绫那个剧组里演吴锦绫的母亲,戏份也是比较重的。韩子钧只能和女帝替身演,替身的戏是会差点的,难度就更大了。 韩子钧轻轻笑了下:“背下了,你…
天色微白,闹钟还没响,尹姮翻了个身,摸索到手机摁亮屏幕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六点一刻。
她放下手机,利落起身,洗漱完换了衣服,收拾好工作包下楼,租住的酒店每天都免费提供自助式早餐,很方便省事。
尹姮取好餐找了空桌坐下,剧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餐厅,都起得很早,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垫了一些,等到七点半左右,剧组的大巴车就会出发去拍摄点。
每天的出发时间都不一定,主要看具体的安排,这个随拍摄需要调整,非常灵活。
唯一的一个主演韩子钧也低调得很,没有开自己的房车,跟着尹姮一起坐剧组大巴。
距离不算远也不算很近,尹姮刚吃了药,昏昏沉沉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耳机里播放着音乐,也是听惯了的钟遇楼。
提起钟遇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最近更新朋友圈的频率频繁得可怕,她每次点开都能看到他的新动态,看多了她都想给他朋友圈屏蔽了。
尹姮甩去乱七八糟的思绪,内心琢磨着今天的拍摄安排,再次确认安排的合理性。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拿出剧本,又看起来。
韩子钧也正复背着今天的台词,见尹姮眼下青黑还坚持着,问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尹姮吸了吸鼻子摘了只耳机,她还有点鼻塞:“还好,没事。今天的戏份比较重,又是现场收原声,你台词 OK 吗?”
韩子钧今天的戏份有他的名场面,是他一个人舌战群雄的戏码,台词有三页,起码有两千字,还多得是拗口的半文言文,难度还是比较大的。之前塌房男一个人拍了整整一天,才拍出效果,部分台词的错别字还是后期补录的。
现在韩子钧需要在一上午的时间内拍完,因为下午他们要拍另一个场景,是为女帝舞剑的惊艳片段以及女帝受刺他救驾,这些需要预留出更长久的时间。上午是大段文戏,下午是大段武戏,强度确实不算小。
女帝的演员也没办法抽出时间过来陪韩子钧对戏了,她现在正在给隔壁吴锦绫那个剧组里演吴锦绫的母亲,戏份也是比较重的。韩子钧只能和女帝替身演,替身的戏是会差点的,难度就更大了。
韩子钧轻轻笑了下:“背下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也给我搞个提词器,我要是哪里卡壳了,还能看一眼,免得情绪断了。”
剧组用提词器的事并不罕见,韩子钧和尹姮都是见过的。
尹姮那用得着韩子钧提醒,答:“道具老师早准备好了,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合作,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习惯了做几手安排,有备无患。”
韩子钧是一线演技派,早先以尹姮的名气是请不动他的,就算是朋友总也不能利用友情,所以到了这部剧他们俩这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间工作的状态可能也是需要磨合的。
大巴车到了终点,还需要走一段,两人就分开各走各的,韩子钧离开时道了句:“可恶,居然不信任我。”
讲真的,韩子钧说“可恶”这故意拉长的戏谑声调居然平白有点撒娇的味道啊。平时手机里看这两个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冷不丁听他说出来,还怪抓耳的。
到底是做过配音老师的,这声音的质量是没话说,抑扬顿挫,情绪充沛,极品青攻音。
尹姮把仅剩的一只耳机收好,和工作人员配合做起了开拍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道具老师闻了闻桌上的道具食物,又四处嗅嗅,觉得奇怪,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酸又有点说不出恶心。”
尹姮摇摇头:“我鼻塞,闻不出来,是不是什么道具坏了?”
旁边有人接话:“刚刚清点过,道具没坏的,可能是因为我们这儿离公厕有点近,所以有点味吧,之前是冬天拍还觉不出来什么,现在夏天可不就闻到了。”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有点犯恶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道具老师四处嗅嗅,闻闻,眉头皱得死死的,严肃道:“真的很像猫屎和死老鼠的味道,你们再把现场打扫一遍。”
有人怨言道:“这都打扫几遍了,这摄像头又拍不着味道,没必要吧?”
摄像老师:“……”
尹姮看了眼那人,对道具老师道:“你和场地再去把现场查一遍,你说打扫几遍没必要了,那查出来有问题怎么办呢?”
那人老实下来,提着拖把嬉皮笑脸地道:“我再去看看,我去我去。”
尹姮用眼神示意场地跟上一起去。
最后一群人看了半天,没找出什么问题。
因为这个小插曲,开拍后尹姮却总有些心神不宁,她坐在摄像机后,盯着韩子钧的表演,将不宁压进心底,专注工作。
只能说,韩子钧不愧是韩子钧,他的路透昨天上了热搜,网友们将他的妆造和塌房男放在一起对比了一通,对韩子钧不知死活接这部剧的骂声都小了些。
本来以为塌房男已经是古装天花板,却没想到同样的妆造,韩子钧凭气势碾压,比塌房男更胜一筹。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是正宫和外室的区别,一个软饭硬吃般的假清高反派,一个阴险妖娆上不得台面的反派。
韩子钧本想低调,但营销号不放过他的热度,又帮他宣传了一波,让他踩着塌房男上了位,知名度变得更广。
尹姮欣赏完韩子钧的演技,找不到什么可以批评的地方,他演反派演得让她隔着摄像机起了一身毛骨悚然的鸡皮疙瘩,人能完完全全沉浸其中,直到叫卡才觉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一条过,顺利得不行。
剧组鼓起了掌,结束后尹姮道:“盒饭来了,先休息会儿,吃了饭再继续。”
剧组订的盒饭也是那个酒店的,三菜一汤,不是多好吃,尹姮早上没吃什么有些饿了,此刻吃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坐在摄像机前,一边吃,一边把韩子钧的表演看了一遍又一遍。
抛却第一遍的惊艳感,后面再看就能看得出问题了,尹姮放下饭盒,掏出本子记录起自己发现的问题,准备下午给韩子钧讲讲。
光影变化,角落有什么东西好像动了一下。
尹姮暂停了画面,调帧速,一帧帧画面往回跳跃,她的心也跟着不停的跳,飞檐拱壁的横梁角落里,似乎藏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尹姮和身侧的摄像老师惊恐地对视,她指了指屏幕,艰难开口:“我没看错吧?这什么东西?”
摄像老师咽咽唾沫,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擦了擦,再次切到角落放大画面,两人再次看了一遍,确认这里确实有不对劲的东西,很像是阿飘……得出这个结论,摄像老师有点踌躇,不敢上前查看,扯着尹姮直摇头。
尹姮本来是怕的,看摄像老师这模样,突然又不是那么怕了,她壮起胆子,撸起防晒的袖子,跑到灯光那里找到最大的追光,对准那个角落,一瞬间,所有黑暗消融,亮堂堂如青天白日。
众人被尹姮这一动作搞得摸不清头绪,慌忙站起来围观,直到看到那个角落里蹲着的人,才此起彼伏地惊呼起来:“那是谁啊?”
“——江妍?怎么真的是你!”
有认出江妍的勇士冲过去,众人也就围过去,把江妍从梁上救下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更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乱七八糟臭烘烘的乞丐模样的。
一个大明星,一个女顶流,沦落成这副模样。
江妍抬起头,一张美丽得过分的脸上没有了从前睿智凌厉的艳光,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迷路的幼鹿般懵懂不安的噙着水光的眸子,看起来好像换了个人,经历太多的江妍早演不出来少女。
众人把江妍扶到凳子上坐着,江妍渴望的眼神落在盒饭上,舔了舔干枯爆皮的嘴唇。
尹姮示意工作人员给她拿盒饭,自己拧开了瓶水递给她,皱起眉问:“你躲在这里干嘛?”
江妍喝了水也不答话,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盒饭开始狼吞虎咽,一看就知道是饿极了,美女到底是美女,落到这种境地,吃饭都不粗鲁,居然还挺优雅有气质的。
江妍一边吃一边喝,吃饱喝足才开口:“有人要抓我,要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不想跟他们走,跑出来躲在这儿的。”
思路还算清晰,不像是精神错乱的样子,尹姮耐心地道:“你没有报警吗?我们替你报警吧。”
江妍疯狂摇头,往后退:“我不要回去,报警警察会把我送回去的,我不要回去。”
尹姮眉头紧得夹得死蚊子:“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妍沉默着,她早说她不是什么江妍,她是姜琰,可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相信她,都说她疯了她有病,她正常得很,她只是一觉醒来,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演她的那个戏子。
原来她只是一个电视剧剧本里的角色,而写这个剧本的编剧导演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未来居然是人造产物。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谁会信她,信她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呢?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要回家!她不要做什么江妍,她要回家!
江妍看向尹姮,目露祈求:“你就是尹姮,大周的导演兼编剧吧?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写出姜琰的故事的,如果我的未来真的是如你所写的那样,那么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