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医生。景言，你当爸爸了，我有大孙子了！”
顾母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胸中那口恶气转眼间烟消云散。
顾景言疲惫地扯了扯嘴角，真正面对这个喜讯的时候，他竟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毕竟还装着一桩心事。
刚刚那通电话，到现在还搅得他心神不宁。
对了，那些文件！
他急忙掏出手机，点开。
满屏鲜艳的色块忽地涌入视线，刺激着他的双眼。
顾景言瞳孔猛地一颤。
这竟然是......
苏茉的艳照！
大批不堪入目的图片明晃晃地摆在上面，有苏茉被一群男人搂着的，有她在酒吧里与男模贴身热舞的，甚至还有......裸照床照！
看样子，大多数都拍摄于苏茉国外留学期间。
顾景言呆住了，脸上的肌肉渐渐也收缩起来。
“你们胡说！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不可能是我孙子！不可能！”
走廊上传来顾母气急败坏的哭喊声。
顾景言茫然地抬头，才发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另一头的病房。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
病房里，苏茉已经完全脱离危险，面色惨白。
然而，此刻她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顾母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拼命地晃着儿子的胳膊。
“景言！景言你快告诉他们啊！一定是医院弄错了，这是医疗事故，这不是我孙子......我要看手术室的监控，把我孙子找回来！”
耳边尖锐刺耳的喊叫声泛起阵阵嗡鸣，顾景言甩开母亲的手，直直地走向病床。
低头的那一刻，他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
小小的襁褓里裹着一个婴儿，深色的皮肤与白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一头蜷曲的卷发、丰厚的嘴唇，处处都在彰显着他的与众不同。
任谁看，都能明显地察觉到这个婴儿身上，所携带的外族基因。
医护人员走进来，拉起一旁撒泼打滚的顾母，义正言辞。
“顾先生，这确实是苏茉女士产下的男婴，医院内有全程记录可供查验，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亲子鉴定服务。”
“如果您母亲再这样无理取闹、影响医院的名誉，我们不排斥采取法律手段解决！”
顾景言脸色阴沉地拉起地上的母亲，让人把她带出病房。
门被紧闭，压抑闷窒的气氛四处弥漫。
顾景言一步一步走向苏茉，声线如同结了冰，“有什么想说的吗？”
“景言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医院真的弄错了。”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顾景言把手机扔过去。
看到那些照片的一瞬间，苏茉尖叫了一声，吓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会有这些？”
她忍着剧痛，挣扎着抬手拽住顾景言的衣角，痛哭流涕。
“景言哥，我年轻时不懂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景言怎么也不敢相信。
曾经在他心中美好的如同栀子花般纯洁天真的女孩，背地里竟是另一副模样。
“苏茉，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可为什么要拿孩子的事骗我？”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对吗？”
苏茉吓得跌倒在床上，嘴里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身旁的婴儿似乎也被紧张的气氛吓到，突然大声嚎哭起来。
顾景言咬着牙闭上双眼，甩开苏茉的手，念及往日情分，最后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
“过几天去办理离婚。”
14
走出病房，一切仿佛都被那道门关在身后。
顾景言靠在墙边，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