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

我抱紧她，声音颤抖，“妈，如果你不想让我跟他，那我就不跟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妈妈的气味，令人贪恋。

“妈，我都听你的。”

我只有你了。

……

整整一夜，我都守在病房，不敢离开半步。

妈妈没有怪我。

她说我开心就好。

她骗我。

等我去找医生的时候，她从窗户一跃而下。

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窗边，手里还握着一份手术同意书。

血。

大片大片的血。

我最最亲爱的妈妈，就躺在那片血泊里。

我想去抱她，地上那么凉，妈妈你起来好不好？

我的妈妈，死在天亮之前。

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等她换了肾，等她养好了身体，等熬过这三年。

我们就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喜欢的雪山，我们可以一起去爬。

妈妈喜欢的大海，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我们可以相互依靠，走过春夏秋冬。

我只要妈妈就够了。

爬上窗台时，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不要！”

有人攥紧我的手臂。

在晕倒的前一刻，我看到江宴清惊慌失措的脸。

13

醒来时一片纯白。

床边是一张憔悴的脸。

江宴清眉头紧皱，似乎连睡觉都不安稳。

我稍有动作，他就醒了。

他双眼微红，看向我时，目光里有着我很久没见过的柔和。

“岁岁，医生说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岁岁，我要当爸爸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脸上却难掩喜悦。

我平静地说：“我妈死了。”

他的神情一僵。

我抬眼看他，“现在，你满意了吗？”

最爱我的妈妈，最后还是留下了我一个人。

江宴清神情痛苦，“岁岁，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过要……”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什么也不怕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抖着唇，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候，有人闯了进来。

是顾曼。

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眼泪，打湿了我的颈窝。

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这几年，我们都忙于生存，慢慢地，就断了联系。

我没想到她会找到我。

“江宴清，你真他妈是个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你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吗？是为了她妈！”

“三年前她就该死的，她恨她自己引狼入室，害死了她爸！”

“她吞安眠药的时候，是阿姨跪在地上求她，求她活下来！求她别丢下她一个人！”

“阿姨活一天，她就活一天！这些年，岁岁从来没喊过苦，没喊过累。因为她知道，阿姨需要她……”

说到这里，顾曼哽咽了。

“可是江宴清，你毁了这一切！”

江宴清像是支撑不住似的，往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竟然跪了下来。

这个向来矜贵骄傲的男人，在我面前，弯折了膝盖，低下了头颅。

“我错了，岁岁，都是我的错。”

他眼里摇曳着破碎的微光，语气近乎祈求。

“只要你留下来，你可以尽情折磨我。”

“岁岁，这是我欠你的。”

我拿起床边的玻璃杯，直直砸向他。

他躲也没躲。

“嘭”的一声闷响。

杯子砸上他的额角，涌出血花。

“晚了，江宴清，晚了。”

14

我去见了妈妈最后一面。

江宴清请了最好的化妆师。

用了整整三天，才把妈妈的脸恢复如初。

只是，她再也不会睁眼看我了。

顾曼告诉我，是妈妈发消息给她，让她带我走。

“阿姨说，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她只是恨自己，拖累了你。”

小说《他让我家破人亡，却还奢求我爱他》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