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如果凌馨宁不和人私奔，韩宗业相信，他们两个早有女儿了。
可眼前这个孽种，是她和人私奔生出来的。
目光凛冽间夹杂了一丝狐疑。
骤然扫向和他争抢的女子。
“谁在说话？”
他仔细观察着凌馨宁的脸色，想从她的表情中察觉出点什么。
在韩宗业的记忆里，凌馨宁一直都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她人长得漂亮，又是国公府的小姐，一举一动无不透着名门闺秀的千金气质。
可此刻的她，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脸上尽是泪痕，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孩子，不断地扑上来和他抢夺。
哪里还有一点名门淑女的气质。
和个疯妇毫无区别。
韩宗业厌恶这样的凌馨宁。
但心神已经被刚才的小奶音打断，他稍一松懈，孩子就被疯妇抢走了。
凌潇潇只能让懂韩宗业读到她的心声。
她刚找回神识，还是初级神识，不能自由控制。
这会精神耗尽，已经恹恹欲睡。
渣爹竟然嫌弃她娘是疯妇。
谁的女儿要被人摔死还能保持理智温柔娴静的模样？
她娘亲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没有之一。
否则渣爹也不会求娶。
凌潇潇本想骂渣爹几句，奈何身体不许，她眼睛一合，彻底睡了过去。
凌馨宁抢过女儿，仿佛失而复得一般。
紧紧的，半点都不敢松开。
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充满仇视和警惕，瞪着韩宗业。
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刀子横到脖子上。
“潇潇死了，我也不活了，你想清楚再动手。”
刀锋尖锐。
刺痛了韩宗业的眼睛。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
凌馨宁为了一个野种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就是自己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妻子！
凌馨宁不知道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韩宗业良心大发。
骂了她一句疯子就走了。
她眼看着韩宗业离开，忽然起身将门窗全都锁了起来。
本来就到了夜晚，不大的屋子又关得密不透风。
整个屋里，几乎没有任何光亮。
凌馨宁抱着女儿蜷缩在角落里，紧紧地靠着墙壁，好像这样才能让她安稳些。
四年前，她和人“私奔”，是绝了这辈子再也不见的念头。
哪里想到，自己当时已有身孕。
更没想到，韩宗业手眼通天，竟然在一个月前找到了她。
她被韩宗业抓回来，没白天黑夜的“虐待”。
仿佛要把这四年失去的，一次找回来。
可韩宗业又不肯要她。
倒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她的嘴上。
女儿身体不好，她请遍了大夫，也查不到病因。
如今回了京城，如果可能，她想请太医看看。
这些天，她小心翼翼地伺候。
为的就是引起韩宗业丝毫的怜悯，圆了她的心愿。
可今天，韩宗业竟然要杀了她的女儿。
凌馨宁恨透了他。
她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不是韩宗业用皇权压迫，她肯定会嫁给青梅，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可如今……
凌馨宁既不能保护女儿，又把青梅牵扯了进来。
她和青梅被韩宗业一起抓回来，自从回了王府，再也没见过。
还不知道韩宗业这个变态怎么折磨他。
凌馨宁根本不敢询问这事，生怕韩宗业生气，将人杀了。
韩宗业从后宅出来，直接去了地牢。
他把人用最粗的铁链子绑在石壁上。
每天都命人用皮鞭毒打一顿。
被虐打了将近一个月，全身血淋淋的已经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
刚刚结痂的地方，被皮鞭抽开，再一次迸出鲜血。
周玉安两只手臂被绑在铁索上，两手已经下垂。
长发蓬乱地披散开来，脑袋耷拉着，一张脸完全被遮住，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韩宗业伸手扼住周玉安的下巴，命他抬头看着自己。
可周玉安仅剩的精气完全支撑不起他的脑袋了。
韩宗业命守卫将人泼醒。
周玉安被冷水激过，有了短暂的意识。
他睁开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看见韩宗业，第一句便是开口祈求。
“王妃……王妃她是无辜的，你要恨要怨，尽管找我，我皮糙肉厚，不怕鞭打，你放了王妃……”
周玉安到现在还在不要性命的保护凌馨宁。
韩宗业气急。
他手心运力，使劲打在周玉安的腹部。
周玉安本来受伤严重，这一掌险些要了他大半条命。
韩宗业随后捏住了他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道：“老实告诉我，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周玉安咳了半晌，艰难回道：“她自然是你的女儿。”
这话韩宗业一个字都不信。
四年前凌馨宁和周玉安私奔，如今孩子三岁多，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周玉安，别以为你打了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养孽种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到这，忽然松开周玉安笑开了。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孽种，我全都不会放过。”
周玉安拼尽全力摇头，勉强撑着一口气说道：“王妃……她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我从来都……都没碰过她。”
这话韩宗业就更不信了。
凌馨宁是大周最漂亮的美人，这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对她动心的。
更何况，两个人朝夕相处四年。
周玉安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忍住。
韩宗业从周玉安这里问不出什么。
他命守卫给周玉安找个大夫，虐打继续，但是不能让人死了。
凌潇潇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感觉全身都被禁锢着，使劲蹬了蹬腿，伸了伸手。
可惜她力气不够，竟然没引起娘亲任何注意。
只能眨眨眼。
再眨眨眼。
可怜她的娘亲哎，紧紧地护着她，竟然注意不到她在“眉目传情”。
为了守护天地，身为远古战神的她神魂被打散，借住胎儿才能回到人间。
一连休养了三年，竟然还像个木头疙瘩。
大概是这王府的灵气比外边旺盛，回府还不到一个月，她已经恢复了很多神识。
只可惜昨晚险些被渣爹摔死，为了让他住手，只能运用神识传话。
这下又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
她靠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培养神识。
如果这会有根千年老山参，那她很快就能长成一岁左右的婴儿。
凌潇潇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称霸三界，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她，竟然期待自己能赶上个一岁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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