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氓!”
阮梨糖撂下话,走了。
陆皓霆薄唇轻抿。
“怎么就流氓了?她不是说肉偿吗?是我入戏太深了?”
陆皓霆摇了摇头。
反正他也想不明白,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夜里,陆皓霆辗转难眠。
他今日是不是说话有些过分了?
阮梨糖一晚上都没给个正脸给他。
陆皓霆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总结一下,他确实亏欠了阮梨糖。
以前,盲婚盲嫁,没有爱情的婚姻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这是他抗拒阮梨糖的主要原因。
现如今,阮梨糖的变化很大,不再是围着他团团转。
这和以前,完全相反!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过了几天。
阮梨糖被文工团录取了。
陆爸陆妈狠下心,把家里养了五年的一只老母鸡给杀了,熬成鸡酒。
鸡酒,在南方的海城,很受欢迎。
补气养血,堪称女子的一级补品。
产妇坐月子时,喝上鸡酒,对恢复身体,是大大的好。
杀老母鸡熬成鸡酒,陆妈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
阮梨糖有了稳定的工作,那他们老陆家,也算是人口稳定下来了。
只是……何时才能把三个孙子的户口给迁回来。
还得看不孝子的行动。
阮梨糖闻到鸡酒味,馋慌了。
在八零年代,能喝到鸡酒,算是有钱的人家了。
听陆妈说,鸡酒是特意给她熬的,说她太瘦了,回来后,整日忙碌奔波,得补补身子。
感动之余,阮梨糖吃得很香。
只要努力赚钱,生活会好起来的。
……
文工团入职的日子就要如期而至。
阮梨糖收到入职要带的资料时,心头一难。
她在八零年,小学都没毕业。
哪来的毕业证!
她上哪弄个毕业证!
焦急之余,阮梨糖想到了拾金不昧的“苹果先生”楚云年。
楚云年是参谋长,肯定有主意。
阮梨糖立马就去文工团找人。
问了门卫,得知楚云年正在开重要会议,要开一整天。
阮梨糖留下一张字条,说明日再来。
今日这一趟算是白跑了,阮梨糖只好去附近的街上转转。
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门面出租,好为筹备奶茶店的事做准备。
第二天早上7点。
一辆吉普车停在钢铁厂家属大院门前,下车的是楚云年。
楚云年先是问了钢铁厂家属大院的妇女,确定阮梨糖家的对面的小楼,便找了过去。
“叩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正打算出门再次去文工团的阮梨糖,快速穿上鞋,立马跑去开门。
发现,敲门的是楚云年。
阮梨糖慌张了下。
“楚参谋长……你怎么来了?”
看到眼前的女人眼里带着惊慌,楚云年淡淡道:
“昨天听说你找我了,听说是急事,你留下的字条我看了,说今天还要找我,我今日要出趟差。
想着我开车比较方便,又顺路,就直接来找你了,免得你又跑空。”
阮梨糖:“……”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是她求人,反倒是被求的人来找她。
楚云年眉头紧了紧,“怎么?不欢迎?”
楚云年来得好突然,阮梨糖眉眼带笑着,一时又有些慌。
“怎么会呢?楚参谋长大驾光临,我家蓬荜生辉。”
看着女人习惯性的微笑,楚云年掩唇笑了笑。
“蓬荜生辉这个词,我可不敢当。出了文工团,你我不是上下属的级别关系,不必客气。你找我,是什么事?”
“入职资料里写着,要毕业证。我小学没毕业,没有毕业证。这怎么办?”
阮梨糖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苦恼。
楚云年顿了下。
“阮女士是小学没毕业!这我有些不相信!能准确说出并理解蓬荜生辉这个词语的人,心中定是有丘壑。
文工团招人,都是摸过录取人的底的!
文凭不是主要的。
团里需要,你可以去原来的学校开个学习证明,也是可以的。”
阮梨糖大喜。
又有些担心。
“可以吗?这算不算是走后门?”
楚云年被阮梨糖的话逗笑了。
“哈哈……我要是偏偏袒人,开后门,早就被团里开除了。
历年,团里都会遇到像你这种情况,你不是第一个。”
阮梨糖抱歉地笑了笑。
“对不起哈,楚参谋长,是我误会了,吓得我心中忐忑不安。”
是的!
要是楚云年给她开后门,她还不敢走呢。
无亲无故的,怎能得人好处。
“哦……原来如此!”
阮梨糖恍然大悟。
“感谢楚参谋长解惑。”
“不必客气!以后都是同志!同志之间应该相互帮助,相互照顾。”
阮梨糖还是客气地道:
“我请你吃早餐……表示感谢!”
楚云年看了看左手上的腕表。
表显示的时间是早上7点15分。
阮梨糖试问着:“楚参谋长赶时间?”
楚云年抬了抬眼眸。
“嗯,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发了。”
阮梨糖客气的小脸上,尴尬了下。
“那……改日,我请你喝茶!”
楚云年礼貌性点了点,表示应允。
阮梨糖在他这里,是出了名的客气。
就想之前他还她钱包,她非要报答他。
阮梨糖目送着楚云年钻进车里,发动车子,随着车子“嘟嘟嘟……”炮轰声,阮梨糖挥起手掌说再见,直到楚云年的车子消失在远处。
在阮梨糖心里,楚云年真是个好人。
只是她要想拿到这张学习证明,还得回一趟馒头村。
回了馒头村,没准会遇到顾念北这个“奸夫”。
哎……
突然的,阮梨糖想到这些,头都大。
不知何时,陆皓霆一身工装,拎着公文包笔直站在阮梨糖的身后。
他故意拍了拍阮梨糖的后背,阮梨糖吓得一个哆嗦。
“啊……鬼啊!”
陆皓霆眼眸眯起。
“你是心中有鬼吧?”
阮梨糖定下惊吓的心,缓缓才道:
“你心里才有鬼!”
阮梨糖看着陆皓霆一副像看穿她的心,等着兴师问罪的模样,怔了怔后,问:
“你怎么在这里?”
陆皓霆板着俊脸,反问道:
“自你色眯眯地盯着那个男人,和他挥手道别,我就在了。”
阮梨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你才色眯眯,你全家都色眯眯……”
半晌,阮梨糖直接被陆皓霆的一句话噎死。
“阮梨糖,我全家也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