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出现虎妖作乱。

戚释尼受山下民众所托下山除妖。

原以为他会很快回来。

但山上弹尽粮绝了他也还没有回来。

无奈之下，我和猫偷吃了夏侯留养的龙鲤。

仅维持了两天，我便不敢在抓鱼吃了。

因为怕鱼少的太明显。

故而，我只得带着我的猫下山。

下山之后，身上的钱也只能买几个最便宜的大饼。

所以，我们当夜依旧宿在桥洞底下。

没想到，戚释尼在天黑之后也来到了这里。

这小半月他一直蛰伏在镇子里，但虎妖却突然销声匿迹了。

想到上次戚释尼突然眼睛变红的样子，我心中着实有些怵。

于是，我找个了借口，便开始在镇子里四处闲逛。

希望可以再找到一个像桥洞一样可以休息的地方。

月华初上，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我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

我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天气转凉了。

“你想勒死我？”怀里的猫叫了一声。

“有点冷，借你的毛暖暖。”我将双手捂在猫肚子下。

猫不情不愿地喵了声，便埋头将我的手裹了裹。

“小姑娘，一个人啊？”一个摆摊的大娘向我打招呼。

“过来坐一坐，烤烤火。”

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想。

我和大娘围坐在火炉边。

“大娘你做得啥生意啊？”我问。

“烤红薯。这不天气冷了嘛，手里拿着个热乎乎的红薯，又暖和又好吃。”

说得我有些口馋，但想想比脸还干净的兜，我咽了咽口水。

大娘看出了我的窘迫。

“来，尝一个。”大娘取出一个红薯递给我。

“不行，我买不起。而且您已经收留我烤火，我不能太贪心。”我摆手道。

“没关系，大娘不吃亏的。”

“啊？”

“大娘我的意思是你吃了我的红薯，便陪我这个老寡妇唠唠，就算是你付钱了。”

我只得接过红薯，捧在手里。

我想着一会儿走的时候，悄悄放回去。

小本生意，谁都不容易。

“听你口音，外乡人吧？”大娘问。

我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是外乡人也不为过。

我点了点头。

“赶快吃啊，一会儿凉了。”

“太烫了，我一会儿吃。”

我和大娘聊着聊着街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也有些开始打盹。

我将手中的红薯放在火炉边，打算趴在桌上小憩会儿，反正天也快亮了。

没想到，我刚眯着，猫便开始炸毛低吼。

我猛地睁开眼。

我好像看见大娘脸上出现了细密的毛发。

再细看，却没有了。

猫还在发出警告。

我立马和大娘告别。

大娘却不装了。

突然发难和我扭打起来。

大娘年纪大，我身子小，谁也没讨到便宜。

我让猫去喊救援。

大娘看猫远去有些慌，我趁机突然发力给了大娘一脚。

摆脱大娘的拉扯，我撒腿就跑。

没想到刚跑几步，不知道那儿飞来的一块石头正中我的膝弯。

愣是疼的我一时缓不过来。

大娘也没客气直接给了我头一下。

晕过去之前，我好像看见了躲在树后的戚释尼。

他是来救我的吗？

醒来后，我在一个山洞里。

火把散发着昏黄的光。

我的身下是累累白骨。

“一个小丫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虎妖啃着一条人腿说。

“虎大仙，你说只要我给你送来三个人，你就放了我儿子的。”大娘恳求着给虎妖下跪。

“我说不够。”虎妖露出尖锐带血的獠牙。

大娘被吓得瑟瑟发抖。

但仍抖着声音求着想见自己的儿子一面。

“你自愿给我吃，我就放了你儿子。”

大娘颤抖着答应了。

“不是，这种鬼话你也信。”我忍不住出声道。

“你闭嘴。虎大仙，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放了我儿子。”

大娘求着虎妖吃了自己。

也许她早就知道结果，只是仍紧握着那虚无的希望，藉以苟活。

虎妖身形突然变大数倍，一口便吞了大娘。

“一把老骨头，一点肉都没有。”虎妖嫌弃道。

它将大娘的骨头一根根剔了出来，都扔在我面前。

骨头相击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虎妖向我靠近，嗅了嗅。

“少是少了点，但闻着还不错。”

我奋力憋出了个响屁。

“我，我是臭的，不好吃。”我向后缩去。

但虎妖仅是白了我一眼，便将我拎了起来。

我死了能回去吗？

我不禁开始幻想自己能在千钧一发之间醒来，然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在落入虎口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戚释尼面无表情的站在暗处。

就像他之前看着我被那个大娘抓走时一样。

不同于第一次我希望他救我。

这一次我对着戚释尼淡然一笑。

我闭上双眼，接受自己的死亡。

没有被咬的痛感，我落在了戚释尼的怀里。

我睁眼讶然看着他。

他将我放在一边，对虎妖发起了攻击。

猫也回来了，坐在我的脚边。

戚释尼结束战斗之后，将虎妖的皮毛剥了下来，换了不少钱。

回山之后，猫才开口向我解释了前因后果。

戚释尼想让我被虎妖吃了是真的。

救了我也是真的。

但他出手的原因是因为夏侯留。

若戚释尼没有出手，夏侯留也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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