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王冷笑一声,对这个结果似乎毫不意外:"倒是难为她这般费心。随即吩咐道:"去多备些时令的瓜果和有趣好看的话本,不要让夫人路上觉得无聊。"是。侍书应声退下。两日后启程时,车队不似来时的匆忙,而是慢悠悠地行进。抚琴的马车换成了宽敞的青帷香车,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绒毯,小几上固定着茶壶和点心匣子。她倚在窗边望着外头流动的景色,心中百转千回——这一路经历了太多,只是不知回到府里还会不会继续顺利下去。数日奔波后,王府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抚琴没等车队行至正门,便带着含巧拿着细软从小门溜了进去。...
在山庄的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过。抚琴倚在窗边,纤指轻拨着琉璃珠帘外的日影,这才惊觉竟已在此盘桓了七八日光景。可瞧着显王那副闲适模样,似乎全无回府的打算。
午后时分,侍书过来悄声吩咐了含巧几句,抚琴这才知晓,过两日便要启程回府了。
这些日子在山庄过得实在惬意,抚琴只觉自己的心都被放野了,于是准备这两日就老老实实关在房中绣花,不然回到府里若还是这副散漫做派,可就不行了。
那显王妃给的香囊终究是寻不见了。抚琴只得自己绣个相似的来应付,只是里头的药材……
抚琴之前并没有拆开,所以尽管有所猜测但是也不能确定,现如今只得塞了些驱蚊的香草充数。
正当她专心穿针引线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着木杖点地的轻响。
"殿下。"抚琴转身行礼,见显王今日只穿了件月白色家常袍子,发髻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着,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威严。
显王行至绣架前,目光扫过榻上已然收拾妥当的行李:"怎么这就收拾起来了?"
抚琴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帕子:"侍书昨儿提了句,说这两日要启程..."
"不急。"显王随手拿起案头摊开的话本,忽然话锋一转,"过来。"
她刚走近,便被一股力道拉着手腕跌坐在显王膝上。
"舍不得这儿了?"
抚琴耳尖顿时烧了起来,余光瞥见窗外侍书的身影一闪而过,慌忙要起身,却被那有力的臂膀箍得更紧。
显王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日后想来了,随时可以再来。"
说罢便松了手,又温言安抚几句,起身出了屋子。门外侍书果然候着,显王径直往书房走去,侍书连忙跟上。
"府里现在如何了?"显王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这......"
见侍书支支吾吾,显王在书案后抬眸,眉头微蹙:"说。"
侍书躬着的身子又低了几分:"正如殿下所料,王妃她……”
“娘娘她......拿了您书房暗格里的书信,还有名帖,借口岳老爷生病回娘家侍疾,至今未归......"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显王冷笑一声,对这个结果似乎毫不意外:"倒是难为她这般费心。"
随即吩咐道:"去多备些时令的瓜果和有趣好看的话本,不要让夫人路上觉得无聊。"
"是。"侍书应声退下。
两日后启程时,车队不似来时的匆忙,而是慢悠悠地行进。
抚琴的马车换成了宽敞的青帷香车,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绒毯,小几上固定着茶壶和点心匣子。她倚在窗边望着外头流动的景色,心中百转千回——这一路经历了太多,只是不知回到府里还会不会继续顺利下去。
数日奔波后,王府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抚琴没等车队行至正门,便带着含巧拿着细软从小门溜了进去。
显王回来肯定都会去正门恭候,她可不想去正门那儿挨众人的眼刀子。
刚踏入紫芳苑,抚琴就发觉府中下人竟换了不少新面孔。还未及细想,含烟已哭着扑了上来。
"你们可算平安回来了!前几日都说显王途中遇刺,凶多吉少......"含烟抽噎着,将二人紧紧抱住。
抚琴轻拍她后背,疑惑道:"府里怎会知道遇刺之事?后来没人来报平安么?"
"王妃娘娘早借口回娘家了,府里乱作一团。"含烟抹着泪,"直到昨日才知你们平安归来,真是菩萨保佑。"
看着又哭又笑的含烟,抚琴不禁莞尔:"快别哭了,这一路风尘,先让我们洗漱一下。晚一些再跟你细说路上的事。"
含烟连连点头,小跑着去张罗热水。含巧却忧心忡忡地凑近:"夫人,殿下为何不早些派人回府报平安呢?"
抚琴整理行李的手顿了顿,轻声道“殿下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要深究了。”
说完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也不能深究。”
含巧闻言心头一凛,再不敢多言,只默默帮着收拾行装。
正院的烛火晃得人眼晕。夏迎香捏着汤勺的手有些发抖,舀了碗鸡汤推到显王跟前。
"听说殿下路上遇着刺客,妾身急得几宿没合眼。"她扯出个笑,嗓子眼发紧,"偏巧我爹染了风寒..."
话没说完,显王就撂了筷子。他慢悠悠地拿帕子擦手,玉扳指碰着碗边,"叮"地一响。
"难为你惦记。"显王撩起眼皮看她,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王妃的心意,本王自然明白,只是本王的东西,你拿着不妥,还是趁早给本王送回来。”
夏迎香瞳孔巨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那他是不是也……
"看在你爹年迈..."显王起身,袍角扫过她发抖的手指,"本王才容你到今日。"
等人走远了,夏迎香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指甲掐进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印子也不觉得疼。
此时她已经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了,她是敢背叛显王,但不见得她能承受显王知道的后果。
"主子!"孔嬷嬷扑通跪下,老脸皱成一团,"您就收手吧,这事要传出去..."
"闭嘴!"夏迎香猛地掀了桌子。碗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她眼睛通红,"我还没有输,皇上马上就要立储了,睿王会是唯一的太子!本宫输不了!"
外间传来窸窣声。夏迎香扭头,铜镜里映出几个缩在角落的小丫鬟。
"处理了。"她理了理鬓角,声音轻飘飘的。
孔嬷嬷瘫坐在地上,看着主子的裙角掠过满地碎瓷。外头突然打个炸雷,照亮夏迎香半边煞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