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遥的顾宅里,顾家的日子似乎也平顺起来。在此之前,他们祖孙三代对和离后的日子是很不满意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虽然郁德业大手一挥补了他们一笔钱,和离后的生活质量比起和离之前也还是下降了很多。次要原因则是,直到和离之后他们才慢慢意识到,过富贵生活原来也是需要本事的。从前家中的一切都由郁篱一手打理,他们从未觉得这有什么,成婚十几年后家里的资产不降反升,他们也只觉得那是因为郁篱名下的产业够多,
“我以为你也猜到了!”绮月痛心疾首,“我以为你也想到她昨天听写还写错了‘狩’字!”
舒月哭笑不得:“我是想到了!但我以为她被傅母罚抄了十遍会写了呢!”
欢月听她这么说就不服气了,仰着头道:“我是会写了!但我不一定要出这个字呀!”
郁篱见她们结束了一轮,便走进了院,面朝月门方向的欢月首先注意到了她,开心地喊了声“娘!”。舒月绮月闻言转过来,都朝她福身:“娘。”
郁篱衔笑行至桌边,看了眼那个“狡”字,一下就笑了:“这字写的,一眼就能看出谁写了哪笔。”
说着突然福灵心至,对那悬而未决的logo有了点想法。
郁篱滞了滞,很有赶紧把它搞出来的冲动,不过倒也不至于这就回房去干活,还是笑道:“走,娘带你们出门吃个饭,回来再接着玩。”
“好!!!”三个人欢呼起来,郁篱吩咐下人去套马车,又让穿着寝衣在院子里的欢月去换了衣服,等一切收拾停当就带她们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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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之遥的顾宅里,顾家的日子似乎也平顺起来。
在此之前,他们祖孙三代对和离后的日子是很不满意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虽然郁德业大手一挥补了他们一笔钱,和离后的生活质量比起和离之前也还是下降了很多。次要原因则是,直到和离之后他们才慢慢意识到,过富贵生活原来也是需要本事的。
从前家中的一切都由郁篱一手打理,他们从未觉得这有什么,成婚十几年后家里的资产不降反升,他们也只觉得那是因为郁篱名下的产业够多,钱生钱是理所当然的。
现下等到自己打理这些了,他们才发现原来并没有什么理所当然,如果不会打理就只能坐吃山空。
因此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顾孙氏和顾长吉母子两个虽然都在想办法赚钱,但始终磕磕绊绊,经常一通折腾下来,好似挺红火,打着算盘一算才发现根本没的赚,很多时候还反倒赔了,要不然就是回本周期很长。
就拿他们在集市里盘下的那个商铺来说——那是长乐县里唯一的集市,客流量有保障,赚钱难度不高,相应的影响就是那里的铺子无论是租是买价格都不低。
顾孙氏和顾长吉在刚和郁篱和离不久后听闻那里有铺面出售,面积不算大,但地段不错,要二百两银子。那时他们手握足足八百多两银,头脑一热就觉得决不能错失良机,连价都没讲就把铺子买了。
后来冷静下来一算账,母子两个才发现那铺子一个月大概能收一两银的租金,往多了算最多也就一两半,也就是一年下来最多能赚十二到十五两银子,少说也要十一年才能回本,往后才是真正的净赚。
母子两个于是互相安慰:“没事,郁篱那小贱人手里的铺子还不是这样慢慢回本的么?如今日子还不是过得红红火火?咱们也等得起!”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显然没有想到,郁篱手里的铺子大多是嫁妆,是郁老爷子早年置办的,那时长乐县的发展本就不如现在,商铺价格低廉,更还有一部分是趁行情不好时抄的底;另外一小部分是郁篱在早几年闹灾时瞅准时机盘下来的,说白了也是抄底。
而他们母子现下赶着附近建起官驿的时候买铺tຊ子,几乎是买在了多年来的最高峰上!
除此之外,其他零零碎碎的小投资就不提了,更别提顾长吉还经常去赌场和青楼逍遥一把,又有买宅子、下人这样正常的生活开支。
几个月下来,和离时的八百多两银子已只剩下将将四百两。
可在三月末,事情有了转机,因为顾长吉又要娶亲了。
按理说娶亲应当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顾长吉看上的这位梅氏既不是媒人说亲来的,顾孙氏从前也没见过。
据顾长吉说,此女是他去买书时在书馆相识的,是那鸿鹄书馆老板的远房侄女。
他还说,他们初见时并没有什么,只是他去买书,梅氏在鸿鹄书馆帮忙,就帮他找书。可一来二去两人就相互动了心,渐渐有了两情相悦之势,最终走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
既到了这步,回家见长辈就是必然的了。但梅氏的家远在千里之外,鸿鹄书馆的老板虽是她的长辈,却只是远亲,做不了这样的主。
两人便给梅氏家中去了信,然后顾长吉就带着梅氏先回了顾家,见顾孙氏。
接下来的一切都格外顺利。首先梅氏在长相上就很有优势,一张鹅蛋脸温柔娴静,正是长辈会喜欢的样子;其次,顾孙氏听闻梅氏是洪湖书馆老板的远亲,又看她知书达理,私心里便觉得她比郁篱也不差——这一方面能满足顾孙氏奇怪的胜负欲,觉得自家没在郁篱面前丢人,另一方面也让顾孙氏认为梅氏必然能和郁篱一样好好打理家产。
更紧要的是,两个人虽尚未正式成婚就有了夫妻之实,后来梅氏还怀孕了。
这本是有辱门楣之事,但事发之后,梅氏马上就闹着要去上吊,上吊不成就要投湖,大有烈女之势;顾长吉则跪在顾孙氏面前左右开弓地扇自己耳光,痛哭流涕地说都是他不好,是他喝醉酒强迫了梅氏,梅氏很是无辜。
如此一来,顾孙氏虽然心里有气也不好责怪梅氏了,当然,她更不可能责怪宝贝儿子,亦不想失去梅氏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在各种主观客观原因的推波助澜下,这亲事就忙叨叨地定下来了,至于梅家长辈还没回信的问题,梅氏很善解人意地表示:“虽是终身大事,却也不得不变通些。我家离这里千里之遥,一往一返总要大半年才能得着信。况且这样远的路,爹娘过来一趟开销不菲,要我说……不如将这钱省下,留给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她这话正中顾孙氏的下怀。
顾孙氏正愁家里入不敷出呢,对钱当然是能省则省,巴不得不给亲家出这笔路费。
唯一的问题是,她又舍不下梅氏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