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颤动,就连嘴唇都不受控制地抖动。接着,她低下头,掩下眸子里所有的情绪,只道:“多谢先生。”江淮雪这人一向脾气好,之前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当然,金不凡也叫他笑面虎,因为他在笑着的时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下了毒。现在,他虽然不笑了,被强制拉来,他也不见恼意,只是却带着几分麻木。不过,在看见沈朝夕的时候他的眸子却动了动,有了几分情绪。他看着沈朝夕脸上的胎记,道:“那不是
沈朝夕从金不凡那里回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她有一种预感,金不凡说的大夫,就是江淮雪。
难道江淮雪一直在辽国?
前世她死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多年未见了……
“大嫂?”
“大嫂!”
晏燕的话猛地将沈朝夕的意识拉回,沈朝夕看向她,“怎么了?”
“娘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晏燕道,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
“吃些清淡的就可以。”沈朝夕道。
晏燕点了点头,接着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最后,纠结了一下,还是走了。
这些天沈朝夕和金不凡走得近,他们都看得见,而且今天她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难道,这个才是大嫂的新桃花?
晚上,晏家吃饭的时候,金不凡那边的饭菜也上了桌。
他看着那桌子菜,问一旁的金闪闪,“他还不吃晚饭?”
金闪闪点头,“先生说不吃。”
金闪闪是金不凡的小厮,金不凡平时出门大多只带着他和那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金不凡起身,“行,我去会会他。”
他起身去了后院,走到里面一个最偏僻的院子,推开院门,便看见一个一身白衣格外清瘦的男子正在浇花。
“先不说这一年多你都没有给人治病了,怕是你自己都要被你自己养死了吧。”金不凡的嘴一向毒。
男子却看都未看他,只是淡淡道:“死不了。”
金不凡在石椅上坐了下来,“就是那天路上遇上的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吧。”
男子不说话。
“她也叫沈朝夕那个。”金不凡又道。
“你或许应该见见她,她除了名字,不,应该说除了样貌,其他的都和她很像。”
男子终于停了下来,清凌凌的眸子毫无波澜,“可她不是她。”
金不凡一怔,可随即又来了兴致,“我知道啊,不过我已经说了,让你帮她治脸,你明天必须要见见她。”
说完,金不凡也不等男子反驳,直接一打折扇,走了。
经过一晚上,沈朝夕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江淮雪居无定所,就算他就在辽国,见到他还不一定要多久。
第二天,她照常去找金不凡,只不过金不凡不在。
金闪闪噔噔噔跑过来,“沈娘子稍候,老爷他在请先生过来。”
说是一个请字,但其实金不凡就差把江淮雪扛在肩上了。
江淮雪虽然不会武功,但他善毒。
偏偏这一年多他都没动过那些药材,再加上他跟着金不凡也安全,也用不到毒,所以此时他的身上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之前对他还有些忌惮的金不凡直接强拉硬拽,将他拉了出来。
然后,许久不曾露过面的江淮雪就这样被拽到了前厅,拽到了沈朝夕的面前。
“你来了。”
“你,快帮她看看,她脸上那个东西碍眼得很。”
第一句话是和沈朝夕说的。
沈朝夕起身,向他们行了一礼,之后才抬眸看向被金不凡推过来的男子。
虽然早有准备,但此时她的心脏还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那个潇洒肆意,无拘无束的师兄,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他本就高大,而此时却有几分形销骨立的样子,那白皙俊俏的面容也蓄了胡须,再没有之前的肆意畅快,只留下满身的沧桑。
倒真的有几分世人眼中神医的样子了。
她的眸子颤动,就连嘴唇都不受控制地抖动。
接着,她低下头,掩下眸子里所有的情绪,只道:“多谢先生。”
江淮雪这人一向脾气好,之前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当然,金不凡也叫他笑面虎,因为他在笑着的时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下了毒。
现在,他虽然不笑了,被强制拉来,他也不见恼意,只是却带着几分麻木。
不过,在看见沈朝夕的时候他的眸子却动了动,有了几分情绪。
他看着沈朝夕脸上的胎记,道:“那不是胎记。”
沈朝夕深吸一口气,抬起眸子。
“你可还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江淮雪又道。
沈朝夕仔细回想了一下,毕竟那不是她的记忆,她搜寻起来需要些功夫。
“大概,八九岁吧……”
原身小的时候没有这块胎记,也是长得冰雪聪明,活泼可爱。
后来,不知怎么这胎记就长了出来,她便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不是胎记?那是什么?”金不凡有些着急了。
江淮雪看了他一眼,“是毒。”
“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我制的毒。”
这下,不光是金不凡,就连沈朝夕都有些懵了。
金不凡眸子转了转,突然一拍大腿,“对啊,她八岁时见过盛……见过她,还捡到过她的帕子!”
江淮雪这下更确定了。
沈朝夕则是有些怔愣住了。
其实,她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有掉过帕子被小女孩捡到这一回事,但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
所以,那个小女孩,竟然真的就是原身!
金不凡琢磨了片刻,指着江淮雪,“不是,你为什么在她的帕子上下毒啊!”
江淮雪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当然是因为那时金不凡总是想抢沈朝夕的帕子,不过,江淮雪已经给沈朝夕吃了解药。
而且,他也并不知道帕子丢过。
而帕子下毒这事,沈朝夕也是才知道。
想到那时的事情,她的眸子也越发柔和了起来,更是充满了怀念。
“好、好,算你狠!”金不凡气鼓鼓地坐了下来,还转过身不看他。
江淮雪向沈朝夕靠近了几步,“我能仔细看看吗?”
沈朝夕点头。
江淮雪有些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红色的胎记,沈朝夕的心尖颤了颤。
“确实是我多年前研制出的毒药。”
“这是我当年的疏忽,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江淮雪道,嗓音坦荡又真诚。
沈朝夕想说没什么,但她一想到原身因为这块胎记带来的困扰和痛苦,便什么都没说。
这个道歉,是原身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