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姜惜绾给他准备了,说明她对他也不全是无心。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里,一口下肚,如同冷水泼在身上似的,瞬间渗入四肢百骸,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甜到发苦的口感仍残留在齿间,令他不由得皱眉。“这是搁了多少糖?”嘴上那么说,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吃了几口。胖丫睡得正迷糊,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让胖丫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迟迟没有起身开门。“砰!”最
夜幕降临,漆黑如墨的夜色包裹四周。
大军手持火把,照亮山路,徐徐前行。
直至亥时初,大军才安全抵达军营。
周北玚匆匆进入帐内喝了口水,盔甲未退,便翻身上马,准备赶回王府。
赵瑶忙出声叫住了他,“王爷要去哪?”
“回府。”周北玚淡淡道。
赵瑶伸手拦下他的马,面露担忧,“王爷,夜深露寒,何不明日再回去?”
周北玚眸光微沉,“让开!”
他答应过今夜要回去陪姜惜绾用晚膳,只要今夜未过,他就不算失信。
赵瑶不敢忤逆,只好不情愿地退离到一旁。
周北玚不再迟疑,策马扬鞭而去。
赵瑶看着他归心似箭的身影,心里涌出阵阵酸楚,难受的紧。
秦棋走到她身侧安慰道:“你还是早点收起对王爷的心思,免得给自己找难堪。”
“要你管!”赵瑶tຊ没好气的叱了一句。
“我只是好言相劝,王爷若心里有你,早就接纳你,你又何必执着?”
“你又没有喜欢的人,又怎会懂我的执着!”赵瑶红了眼眶,一把推开秦棋,负气跑开。
秦棋眼底闪过一抹悲凉,看着赵瑶离开的方向低声呢喃,“你又怎知我没有喜欢的人。”
……
姜惜绾坐在榻上,翻看着桌上的医书。
烛光忽地暗了下来,她从针线筐里拿起一把剪刀,把油灯里的灯芯向高处稍稍拨动,屋内又瞬间明亮起来。
刚想缩回手,视线又随之落在手腕处的血玉手镯上,一时有些愣神。
明明已经习惯孤独,偏偏闯进来一个人,扰乱了她的心神。
她本不是爱胡思乱想之人,也在这时变得多思、多虑。
会去思索周北玚是不是介意流言蜚语,也会多虑周北玚会如何看她。
不知不觉间,她竟也会去在意周北玚的看法,连她都觉得有几分可笑。
她本该怨他的。
就因为他的一点示好,她放下了戒心,选择了相信。
她是有多渴望被爱。
又或者说,她有多缺爱。
这时,胖丫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王妃,该歇下了,你何时像今晚这般熬过夜?”
“嗯。”
姜惜绾收起思绪,把剪刀收入筐中,合起医书,起身洗漱。
热水冲刷脸上的肌肤时,她变得愈发清醒。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趁现在还没彻底交心,她必须支楞起来,将那些胡思乱想全部抛之脑后。
洗漱完毕后,换上寝衣上床熄灯睡觉。
明日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做,她可不能在这被打倒。
为了睡得踏实,她把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搁置在枕头底下。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夜里,子时。
周北玚骑了一路的马,冻得手脚冰冷,发尾处也打上了层层薄冰,冷风像钻子一般刺入骨髓,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到达王府门口,把马交给守门的门仆,便大步朝静湘院赶去。
来到院中,见姜惜绾的寝房已熄了灯,他又止住步子,改道去了小厨房。
在灶台上找到了姜惜绾炖的银耳莲子羹,心里涌出阵阵暖意。
至少姜惜绾给他准备了,说明她对他也不全是无心。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里,一口下肚,如同冷水泼在身上似的,瞬间渗入四肢百骸,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
甜到发苦的口感仍残留在齿间,令他不由得皱眉。
“这是搁了多少糖?”
嘴上那么说,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吃了几口。
胖丫睡得正迷糊,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
让胖丫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迟迟没有起身开门。
“砰!”
最后一声似是发怒般,声音略重。
胖丫被惊醒,同时也惊扰了里屋的姜惜绾。
她蓦地起身,扯过一件袍子披在身上。
这时候会是谁?
她好奇地走出去查看。
胖丫又气又恼,走下榻用火折子点燃烛火,朝门边走去。
究竟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大晚上不睡觉搁这敲门,等她出去一定要臭骂对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随着门被打开,看清门外站着的人,胖丫顿时哑火,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王爷?”
“我看你不仅能吃,还能睡,就你这样的守在王妃屋里,何时进贼都不知道!”
周北玚语带怒火,板着脸进入屋内。
胖丫让开身形,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低声嘀咕了句,“哪个贼会敲门?”
周北玚脸都黑了,到底是主仆,顶嘴都有一套。
要不是看在胖丫是姜惜绾贴身女使的份上,现在就罚她去辛嬷嬷那儿领罚。
姜惜绾绕过屏风走出里屋,见到周北玚的一瞬,顿时怔在原地。
周北玚身上穿着厚重的黑色盔甲,伫立在门边。
夜风拂过青丝,发尾处还能清晰看见有水珠往下滴落。
一双耳朵冻到发红,似是下一秒便会滴出血来。
这副狼狈的样子,不难想象他回来的路上有多冷。
“王爷……”姜惜绾失神般唤了一句。
周北玚听见声响,立即侧头望去,姜惜绾正定定站在那儿,略带诧异地望着他。
他一改阴沉的面孔,露出舒心的微笑。
“我回来了。”
姜惜绾眼角微微泛起泪花,鼻子不自觉抽了抽。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允诺你的,一忙完便赶过来了。”
周北玚缓步走向她,伸出食指,略微弯曲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问,
“怎么还哭了?不想我回来?”
姜惜绾摇了摇头,往前挪动半步,前倾着身子使额头贴在周北玚胸前的盔甲上。
霎时间,冰凉的触感从额头蔓延至全身,但她却不觉得有何不适。
这一刻,她卸下全部伪装,只为了在这冰冷世界里寻找片刻温暖。
她被人抛下利用过太多次,从一次次的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
直到现在,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得到了缝补。
周北玚一身戎装未退,便马不停蹄地冒着严寒冬夜赶来见她,只为了履行对她的承诺,没让她的期许落空。
他付诸的行动,很难让她不动容。
周北玚被姜惜绾猝不及防的举动惊了一下,想抱紧她,又怕身上寒气太重,冻着她。
几经挣扎下,最终,他只是克制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姜惜绾慢慢平稳了情绪,吩咐胖丫打来热水,给周北玚暖暖身,简单洗漱一下。
胖丫听话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