嗫嚅不语。她的头脑实在不聪明,太后那些话里有几分虚、几分实,几分真情实感,几分弦外之音,她无从断定。“可怜阿渥、阿淳两个丫头,孤零零离了家,孤零零进了宫,没人照顾她们。如今你也病倒了,叫人怎么好受?唉!平城的皇宫就这么大,没什么好玩儿的。你好好在殿里养病,少听、少看、少走动,不然的话,去了风水不好的地方,病肯定会越来越重的。你记住,老天最是欺软怕硬,看你气息奄奄、比羊崽子还孱弱,随时都可能收走
众人更奇怪了:tຊ皇帝一向仁慈,昭阳殿诸位也没得罪他,怎么就忍心让冯润听天由命?往往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回竟恰恰反过来,身在局中的冯润率先开口:“两年多了,还没给他生孩子,该到了他厌倦的时候。你看我们的阿耶,宠爱女人的期限,不也差不多两年吗?”
她气若游丝,眼睑上、交睫处,眼屎糊得一败涂地;她的声音轻薄、纤细,好像落地而融的澌澌飞雪。冯清苦笑,不知如何作答,只在心底暗暗祈求上苍让冯润活下去。
“不行,日子不能这么过。”某天,发完呆后,冯润突然对冯清说。
“嗯?你想怎么过?”
“去洛阳。”
“啊?”
“怎么,那对祖孙都能去,我不能去吗?”
“可你……你是皇妃啊!还是太后的侄女,你和我,都是……”
“身陷囹圄,不得自由。”冯润打断她,“那又如何?我刚病那会儿,她来看过我一次,你当时好像也在,你记得吧?”
“记得,她挺关心你的,嘱咐了好多……”
“关心?”冯润再次打断,厉声惊问,“你把那些话当成‘关心’?”
冯清低头,嗫嚅不语。她的头脑实在不聪明,太后那些话里有几分虚、几分实,几分真情实感,几分弦外之音,她无从断定。
“可怜阿渥、阿淳两个丫头,孤零零离了家,孤零零进了宫,没人照顾她们。如今你也病倒了,叫人怎么好受?唉!平城的皇宫就这么大,没什么好玩儿的。你好好在殿里养病,少听、少看、少走动,不然的话,去了风水不好的地方,病肯定会越来越重的。你记住,老天最是欺软怕硬,看你气息奄奄、比羊崽子还孱弱,随时都可能收走你。”
在冯清听来,说的无非是庄华、景仪病逝,她身为姑母,伤心不已,只盼天公怜惜,留冯润一条命。而冯润听到的意思,则是太后责怪她疏于照顾自家姐妹,致使左右昭仪病从心起,邪气相侵,以至于天不假年,香消玉殒;疾病缠上冯润,也是因为她老往不该去的地方走动,害人害己。
冯润回想太后那副姿态,阴阳怪气的言行,阴恻恻的脸色,越想越恨:“老妖婆,明明只在乎冯家,还非要装出关怀高照容的样子,满肚子的阴鸷。阴谋诡计害死李氏,害死林氏,下一个呢?是高照容,还是我这个眼中钉?”
白白地姓了冯,胳膊肘偏要往外拐的叛逆——冯太后心目中的冯润大抵如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光凭自己废物般地杵着,就能让太后怏怏不乐,冯润不由得骄傲起来。
“姐姐,你去洛阳的话,能不能捎带上我?”冯清再次开口,请求的语气让冯润十分不适。
“你?你去洛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