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叶文栀感到肩头洇开小片湿热——这个总嘲笑她像个书呆子的姑娘,此刻正把脸埋在她肩窝无声抽泣。“好啦好啦,我会给你们写信的,有空也会回来看大家的。”她在此之前从未和人这么亲昵此刻浑身有些僵硬,抬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后背。“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好不好?别哭啦。”舍友吸了吸鼻子,哭腔中带着些羞赧。“才没有哭,你,你快去周同志那里看看吧,他等你好久了!”见怀中的人红着眼眶站直身子,指着不远处的车子,
清华园的银杏叶在暮色中泛起金红,叶文栀抱着牛皮纸档案袋从行政楼走出来时,夕阳正巧穿过飞檐翘角,在她浅灰的卡其布裤脚烙下一道暖金色的边。
档案袋里装着留学审批表和莫斯科大学的入学通知,俄文铅字透过薄纸映出模糊的轮廓。
学校在不久前刚刚公布有留学名额,有意向的可以报名,她尝试着申请,结果主任那边很快就给了通过。
“小叶,从你入校以来,每天都刻苦努力,你所有的成就我们都看在眼里,将来希望你能走的更远,之后为国家继续为之努力。”
主任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叶文栀紧紧握住手里的文件,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小叶!”
同寝室的姑娘挥着网兜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车筐里摞着的饭盒叮当作响。
“俄语系刚发的红肠,我猜你的申请通过了吧?正好给你践行!”
她鼻尖还沾着油印室的墨渍,是方才急着印送别诗刊蹭上的。
叶文栀接过温热的饭盒,白雾在镜片上凝成水珠。
透过朦胧的镜片,她看见宿舍楼前停着辆军绿色吉普,周淮安正从后备箱搬下捆扎整齐的俄语词典。
少年军官的肩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指尖却小心地避开了书页上她批注的钢笔字迹。
“到了也别忘了给我们寄明星片。”
另一个舍友突然从身后搂住她脖子,呢子大衣蹭得她耳根发痒。
话音戛然而止,叶文栀感到肩头洇开小片湿热——这个总嘲笑她像个书呆子的姑娘,此刻正把脸埋在她肩窝无声抽泣。
“好啦好啦,我会给你们写信的,有空也会回来看大家的。”
她在此之前从未和人这么亲昵此刻浑身有些僵硬,抬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后背。
“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好不好?别哭啦。”
舍友吸了吸鼻子,哭腔中带着些羞赧。
“才没有哭,你,你快去周同志那里看看吧,他等你好久了!”
见怀中的人红着眼眶站直身子,指着不远处的车子,她匆匆碰下一句“等我一会”便奔向绿色吉普的方向。
“一个月的航班。”
见她过来,周淮安这才开口,脸上挂着有些勉强的笑意。
“父亲说托了国际列车的乘务长照应,我,我不太方便出国,所以这次不能陪你了。”
他推来的玻璃罐里,琥珀色蜂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嫩黄的光晕。
“我们准备去国营大饭店吃饭,你要去吗?”
她张了张口,半晌只能木讷的说出一句。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加上长辈们明里暗里的撮合,还有面前男人看她是总是通红的耳尖,她其实大概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如今她不敢再去全身心的将一切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更想抓住一切提升自我的机会。
周淮安摇了摇头,温润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我来给你送你上次落在我那里的书,还有我自己给你买的几本词典。”
男人将厚厚的书籍递给她时。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文栀,我会等你回来。”
她本想接过,可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让她心头染上一丝慌乱,她揉了揉眼睛,呼吸都急促起来。
刚刚的身影,好像是顾之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