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冲过来扶住她时,摸到她后背渗出的冷汗。这位向来泼辣的北京姑娘转头就骂。“你真是纯有病啊?拿这种腌臜事恶心人!”顾之栩的军装下摆沾着火车硬座的煤灰,裤管还带着穿越半个中国寻人时蹭上的泥浆。他颤抖着从内袋掏出个铁皮盒,盒盖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赎罪”——里面是九十九颗野枸杞,每颗都裹着晒谷场的黄土。“当年你为我采的……”他捧着铁盒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缝里还嵌着在当初寻人时被荆条划破的血痂。“我现在每
国营饭店的霓虹灯在顾之栩脸上投下斑驳的红影,他向前踉跄半步,皮鞋尖堪堪抵住叶文栀的布鞋边缘。
晚风裹着后厨飘来的油烟味,将叶文栀鬓角的碎发吹得粘在唇畔——这个曾经让他心颤的小动作,此刻却像根钢针扎进他眼底。
“林鹿雪被卖到陕北了。”
他突然急促地开口,眼底都是希望她听到这个消息后能原谅自己的期待。
在他们下乡结束后,林鹿雪回到家属大院。
她拼命解释自己真的考上了南大,只不过通知书被他们烧掉了,可是这是所有人却都不在站在她那边,统一说是她撒谎,她根本没有考上,他们怎么可能会做出烧掉通知书的事?
她家里人在大院里把她揍了一顿,林鹿雪哭喊着想让他们帮她,可是所有人都对她避如蛇蝎。
只因为顾之栩说过,谁如果再帮着林鹿雪,谁就是和他作对。
没有人想和司令的儿子交恶。
在确认林鹿雪不被他们喜欢关照之后,林家父母毫不犹豫将林鹿雪关了起来,直到找到一户五十多岁的老光棍说想要买个媳妇。
在被送去陕北之前,林鹿雪其实是逃出来求过顾之栩,希望他能看在曾经的份上给她钱让她复读。
可顾之栩毫不犹豫将人送回了林家。
“她爹收了老光棍两头羊……”
话音未落,叶文栀突然捂住嘴干呕,踉跄着撞在饭店的玻璃橱窗上。
展示柜里摆着的红双喜搪瓷缸叮当作响,映出她惨白的脸。
舍友冲过来扶住她时,摸到她后背渗出的冷汗。
这位向来泼辣的北京姑娘转头就骂。
“你真是纯有病啊?拿这种腌臜事恶心人!”
顾之栩的军装下摆沾着火车硬座的煤灰,裤管还带着穿越半个中国寻人时蹭上的泥浆。
他颤抖着从内袋掏出个铁皮盒,盒盖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赎罪”——里面是九十九颗野枸杞,每颗都裹着晒谷场的黄土。
“当年你为我采的……”
他捧着铁盒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缝里还嵌着在当初寻人时被荆条划破的血痂。
“我现在每天都……”
“别碰我!”
叶文栀突然尖叫着拍开铁盒,枸杞撒了一地。
周淮安的吉普车恰在此时刹在路边,车灯刺破暮色。
少年军官大步流星走来,军靴精准踩碎了一颗沾泥水的枸杞。
“叶同志,使馆来电确认签证。”
他递文件时状似无意地侧身,将叶文栀护在阴影之外。
顾之栩盯着周淮安肩章上的金星,双目变得赤红。
“什么使馆,什么签证?”
叶文栀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周淮安送的白玉耳钉。
她抬起脚,狠狠踩碎滚落脚边的枸杞,声音还带着干呕后的颤抖。
“顾同志,有些东西烂在地里才是归宿。”
说完,她拉过一旁的周淮安就想往饭店中走,却被顾之栩颤抖的手死死攥住。
“文栀,你,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