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是个会所。他不由得皱了眉。原本是去北京谈事,临到总部门口总要进去坐一坐,这前后不过半个钟,不消一天功夫,消息就传到苏城这边了。祝家盛这人实绩寥寥,但眼线多,心眼也多,不好对付。谢恍这边刚回了消息,司机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说是已经出发,让他等等。开过来的是祝家盛常坐的黑色阿尔法,谢恍颇为不屑地想,这是早就准备好了,鸿门宴可不好吃。隔着车窗玻璃,他瞧见了梁承,她穿着风衣和短裙,乌黑直发
“老小区了,这家藏书羊肉蛮灵的。”下车道别时,司机终于说话,带着克制的善意,“别忘拿行李。”
梁承道了谢,脚步匆促地走向自己的楼栋,经过羊肉店时,隔着玻璃往里探了一眼,店里只坐了边角一桌人,锅上热气袅袅升腾,桌面两三只黄酒空瓶,醉酒的人扶着另一人的肩膀,红着脸孔说话。
楼道里墙体发霉的气味提醒着她,她的生活并不富余。可是她不禁乐观地想,自己今年才刚满二十四岁,未来大有可为。总有一天,她也能坐上阿尔法,也能配个专属司机。ANY这个大单,就是她梦想的开始!
她初步盘算了下,如若能够顺利签约,按照公司的佣金制度,自己大概能拿到一笔不小的费用,甚至在入睡之前,就已分配好了这笔钱的具体用途。
梁承幽幽坠入美梦,而此时有的人还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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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恍人还未下高铁,就收到了祝家盛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站,邀请他过去喝一杯,并且给他发了个定位,地址是个会所。他不由得皱了眉。
原本是去北京谈事,临到总部门口总要进去坐一坐,这前后不过半个钟,不消一天功夫,消息就传到苏城这边了。祝家盛这人实绩寥寥,但眼线多,心眼也多,不好对付。
谢恍这边刚回了消息,司机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说是已经出发,让他等等。开过来的是祝家盛常坐的黑色阿尔法,谢恍颇为不屑地想,这是早就准备好了,鸿门宴可不好吃。
隔着车窗玻璃,他瞧见了梁承,她穿着风衣和短裙,乌黑直发落在锁骨,瘦削得很。漂亮归漂亮,只是他对她印象不佳。
上次熟人喊吃饭,他到得晚,熟人将他推到某领导左手边坐下,要他自罚三杯。绕过圆桌来给他倒酒的人,就是她。
当日苏城天气还算热,她穿一袭新式的鹅绒黄旗袍,发髻挽在脑后,看上去沉静婉约,倒酒时脸已通红,站都站不稳。席间有人说要听她唱评弹,一桌子的男人都在起哄。还以为会推辞,没想到她倒大方,说了句好呀,立马开嗓来了一段清唱。
嗓音清甜,曲调婉转,眉飞色舞,百转千回,在座男人虽听不懂,但都很受用,素里夹着荤话哄笑做一堆。一曲毕,酒桌台上一个个原形毕露,酒杯送到她跟前,她如春风拂面,来者不拒。
终究是,有些无趣。
司机钟清怕冷场,同他寒暄:“谢总,北京冷不冷?”
谢恍视线从窗外移开,眼风扫过去。只见钟清脸色乍变,后半程缄默不语。寻常话落在耳里都似敲打,谢恍也明白过来,是自己敏感了。但他这人向来不屑解释,下车时从随行的背包里翻出一包天叶,丢给钟清,算是赔礼了。
谢恍出手大方,钟清接得诚惶诚恐。自动门开阖,谢恍下了车,抬头看会所门头,霓虹灯珠是暗着的,亮着的灯在三楼。他在门口踱了两步,点了根烟,也不抽,等它缓慢燃尽、摁灭,这才抬手按下电梯。
已经有人候在电梯口接他,见人一下电梯,就将他接到包厢里。灯光大亮,墙壁的电视屏幕上播着MV,静音了,也听不见是什么歌。祝家盛一人穿一件灰领羊绒衫,坐在黑色长沙发里,眼睛边看着手机屏幕,边专心剥花生吃。
见着谢恍,笑了笑,问了句和钟清一样的话:“北京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