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披了件棉袍就往外走。她心中是怎样想的,他今晚定要问出个结果来。冬日的深夜,月光与白雪相互映衬。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缓慢地向这边移动着,格外扎眼。陌年心头一跳,转身就往回走。到了屋里,躺回床榻上,一颗心还砰砰跳得不行。不多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掌柜的被拖下去没一会儿,笞杖亲吻屁股的痛苦嘶吼声便清晰地传到了公堂上。
虞初跟随他的哭喊声打着节拍,指节在桌上一扣一扣的,口中念念有词。
府尹见状忙问:“二公主可是有何不满?”
“没有啊。”虞初面色如常道:“我只是在数打到多少大板了。”
林景霄眸色微诧,他分明听她说的是什么“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掌柜的叫声逐渐弱下去,与他一同上堂的男人跪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
虞初主动cue道:“这位壮士请抬头说话,叫我看看你的脸有多大,竟好意思拿自己去世的亲人编造谎言,诬陷他人,敛取钱财。”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男人不敢看虞初,对着府尹猛磕响头。
“草民父亲咳喘多日,在他那无证医馆诊病后病情恶化,前日咳血离世。这庸医误人,害人性命,请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男人这一出演得有模有样,不少人都被骗了过去,闭了嘴默默观望。
“你说你父亲诊病后病情恶化,咳血离世。可便是神医来了也不能保证每个病人都能医好啊,”
府尹面色略带沉重,“你可还有其他能证明是他行医失误导致你父亲咳血离世的证据?”
男人戏瘾上来了,跪着往前蹭了几步,“我父亲患的只是普通风寒,若不是他医术不精,病情怎会加重?劳烦大人明察……”
“又整这死出,快别劳烦大人了,大人都被你烦死了。”
这一次虞初连走出来都懒得,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支起手托着半边脸颊,朝他丢去个不屑的眼神。
“你的强已经打完八十大板了,识相的自己认错主动去领板子。若是不肯,我为你明察如何?”
男人被她的话说懵了,木讷点头,“劳,劳烦……”
虞初收敛起轻蔑的表情,高声唤了一句,“请仵作上堂,当场验尸!”
衙役们手脚麻利地将验尸台搬了上来,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
男人惊慌地瘫坐在地上。
“我父亲已经下葬,你们开棺验尸可经过我的同意了?”
“官府办案何时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了?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虞初循循善诱道:“此时招来算你诬告,若是验尸之后查出你刻意隐瞒真相,再罪加一等,你可听清楚了?”
男人没了撑腰的,心里怕得很,立刻爬到虞初面前磕头求饶。
“大人请饶小的一命,都是那掌柜的叫我这么说的,我一时财迷心窍才答应的。”
“哦?那你说陌公子害你父亲性命……”
“都是假的,我父亲的风寒当晚就痊愈了,他是下河钓鱼淹死的,不是为神医所害,求大人饶我一命……”
事情查明,陌年的嫌疑解除。
验尸台和假尸体也搬了下去。
“衙役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关进牢里年后才作审理,你们可有考虑过若是抓错了人,真凶逍遥法外该如何?清白之人在牢中含冤自戕又该如何?”
“问春医馆一家独大让百姓诊不上病,间接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何官商相护,视而不见?”
“林御史,你是监察百官的电子眼,今日之事还请如实上报。惩处未能认真履职的官员,革新体制的弊病,还百姓一个能安居的上京城!”
虞初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这一番话惹得公堂内外一片喝彩。支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连府尹都自惭形秽,愧不敢当。
看着虞初过去亲自为陌年解开束缚手脚的铁链,林景霄在后面一瞬不瞬地盯着看时,府尹又悟了。
最能直接引起男人注意的方法就是,抢走他爱的人。
做不到让你爱我,就让你恨我,嫉妒我,摆脱不了我。
不道德,但很刺激。
眼下林御史一双眼都挂在了他们身上,二公主这一招真是高明啊。
学到了。
但没地儿使。
唉。
走出官府,桑和抱着陌年痛哭流涕,虞初在一旁大大舒了口气。
“多谢林公子相助,今日真是太畅快了。改日来府上一聚,我定拿出最新鲜的菜式,让林公子大饱口福!”
林景霄敛眉勾唇,“好啊,约在何时?”
虞初:“?”
糟糕,吹大了。
“……林公子方便时,提前一两日告知于我便可。”
林景霄依旧一袭白衣,气质清冷胜雪。一颦一笑都那样温和有礼,令人沉迷。
怪不得原主阅男无数,却非他不嫁呢。
虞初正感叹着,又听他问:“陌公子似乎一直住在府上。二公主这样为他费心,他可是你的远房表亲?”
“啊,那不是。”虞初回过神来,谨慎措辞道:“他是我的结拜大哥,还救了外祖母一命,是齐家的恩人。”
林景霄了然颔首,面上似乎带了淡淡的笑意。
*
折腾了两日,陌年终于给接了回来。虞初特意命人安排了一桌接风宴,为他洗尘。
酒足饭饱,夜深人静,虞初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心事重重。
人,到了晚上,就会想亲嘴。
她一个大黄丫头,自然不会例外。
虞初仰面躺着,疯狂回忆昨夜的情景,但记得的实在不多。
尤其是亲嘴时候的感觉。
这样的健忘是致命的。
俗话说,事不过三。
她强吻过他一次,那应该还有一次机会。
不如今晚就用掉吧。
以后没了念想,心里也清静些。
拖延症晚期患者虞初罕见地麻利了一次,披上斗篷说走就走。
另一边,陌年对昨晚那个不明不白的吻耿耿于怀。
白日里没同她说清楚,心中总觉得不妥。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像摘星楼的小倌一样,想亲就能亲,亲完也不必负责,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她会不会尝到了亲嘴的滋味,从此念念不忘,又去找别的男人尝试?
她会不会……
陌年脑中充斥着无数种可能,闹得他怎么都睡不着。
起身披了件棉袍就往外走。
她心中是怎样想的,他今晚定要问出个结果来。
冬日的深夜,月光与白雪相互映衬。
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缓慢地向这边移动着,格外扎眼。
陌年心头一跳,转身就往回走。
到了屋里,躺回床榻上,一颗心还砰砰跳得不行。
不多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