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骤然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方羽心竟有些不适应。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发现,你好像是第一次叫我名字?”墨九垂首敛目,沉默了一瞬,语气不紧不慢,“那现在叫了。”“嗯哼。”方羽心心情颇好,随意地晃了晃脚。方羽心喝完最后一口粥,满足地叹了口气,放下木勺,抬眼看向墨九,“对了,你昨晚发热那么严重,现在好点了吗?用不用找大夫看看?”墨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淡淡道,“不用。”“真的?”方羽心皱起眉,有些不
方羽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内的光线已经明亮了许多,晨曦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落在木地板上,落下一片细碎的光影。
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猛然间,一股香气钻入鼻腔。
是……粥?还有肉香?
方羽心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房间外。
石桌上,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一盘腌渍得入味的小菜,甚至还有一只金黄酥脆、油光泛亮的烤鸟,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干净的桌布上。
她微微怔住,目光落在桌旁的墨九身上。
男人一身墨色长袍,正随意地坐在桌前,手里端着一杯茶。
他衣襟微敞,整个人依旧冷淡沉静,仿佛昨夜高烧折磨的虚弱根本没有发生过。
他神色如常,却很敏锐的发现她醒了。
方羽心顿时皱起眉,“你刚病好,怎么就起来做饭了?”
没听到回答,她掀开被褥坐了起来,走到石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食物,眼神仍带着几分惊讶,“你居然会做饭?你看起来根本不像会做饭的人。”
墨九抬眼看了她一瞬,似笑非笑,“不像?”
方羽心认真点头,“对啊,你这种……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出手就杀人的家伙,不该是食不知味、饮血为生吗?”
墨九低笑了一声,语调慵懒,“饮血为生?”
方羽心也笑了,打着哈欠,嗅着那碗热腾腾的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饿。”
她坐下,拿起木勺舀了一口粥送入口中,温热的米香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熬得极为细腻柔软,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肉香,显然是加了骨汤慢炖的。
她吃得更快了几分,夹了一块腌菜,嚼着嚼着,忍不住感慨,“墨九,你真的……挺全能的啊。”
墨九闻言,抬眼看着她,目光似有深意,片刻后,他微微垂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方羽心点头,嘴里含着一口粥,含糊不清地道,“很好吃。”
墨九看了她一眼,随手端起自己的茶盏,像是斟酌了很久,突然开口,“羽心,慢点吃,别烫着。”
方羽心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墨九。
虽然司徒羽心也是羽心,但从墨九的口中听到羽心两个字,还会觉得很惊讶,那种感觉很独特。
方羽心眨了眨眼,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从认识这个男人以来,他似乎从未直接叫过她的名字。
平日里,不是直接开口说话,就是偶尔以目光示意,甚至连个称呼都没有。
如今骤然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方羽心竟有些不适应。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发现,你好像是第一次叫我名字?”
墨九垂首敛目,沉默了一瞬,语气不紧不慢,“那现在叫了。”
“嗯哼。”方羽心心情颇好,随意地晃了晃脚。
方羽心喝完最后一口粥,满足地叹了口气,放下木勺,抬眼看向墨九,“对了,你昨晚发热那么严重,现在好点了吗?用不用找大夫看看?”
墨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淡淡道,“不用。”
“真的?”方羽心皱起眉,有些不放心地凑近了一些,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
她的指尖带着晨间的微凉,轻轻贴在他的皮肤上,温差带来的触感让墨九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一瞬。
方羽心认真地比对了一下温度,嘀咕道,“好像没昨晚那么烫了……”
她凑得很近,近到呼吸间的气息交融,近到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唇上的浅色水光。
墨九的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脑海中忽然闪过昨夜她低声哄他说“你是坏人”的画面,还有那软软的语气,像一根羽毛在心头划过,让他生出一种奇怪的……躁动。
他不明白这股异样从何而来,于是,他倏地移开视线。
方羽心确认了温度,重新坐回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烤鸟咬了一口。
外皮酥脆,肉质鲜嫩,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吃。
她忍不住又撕了一块肉,细细品味了一下,连连点头,“火候正好,皮脆肉嫩,不柴不腻,甚至连调味都刚刚好……墨九,你是不是干过厨子?”
墨九没回答,垂眸,看着她小口咀嚼的模样,眸色微微暗了一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昨夜她不走,他应当不耐烦才对。
可她如果真的走了,他又……
墨九敛下眼睫,心绪很乱,也很烦躁。
方羽心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墨九一直没动,“你不吃吗?”
墨九回过神,淡淡道,“不饿。”
方羽心狐疑地看着他,“骗人,昨天病成那样,今天哪能不饿?”
她想了想,撕下一小块肉递给他,“来,尝尝自己的手艺。”
墨九看着那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目光微顿,最终没有拒绝,接过肉,低头咬了一口。
味道的确不错,但他却在咬下去的那一刻,察觉到自己心里那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好像……她递给他的这一口,比自己烤的任何一块,都要好吃。
吃过早饭后,墨九进入屋内闭关炼化玉髓,而方羽心则百无聊赖地在宗门四处晃荡。
这里虽是废弃的宗门,但还能看出曾经的辉煌。破败的藏书阁,塌了一半的武道场,还有一处已经干涸的药池,似乎曾是炼药师修行的地方。
方羽心在废弃的藏书阁翻找了一会儿,意外地找到了一本古籍。
书页已经泛黄,封面上隐约还能辨认出江湖大事记几个字。
她好奇地翻了翻,里面竟然详细记录了江湖各大门派的历史和武学渊源。
“……原来江湖上有这么多门派。”她喃喃道。
她的目光在书页间流转,突然停在了“青霄宗”的那一栏。
青霄宗,百年前由剑修霁尘道人所创,主修剑道,门下弟子皆身着红衣,佩剑为“落霜”,以一剑霜寒十四州名扬天下。
因门规极为严苛,历代掌门皆性情冷厉,被江湖人称“霜血剑宗”。
三十年前,青霄宗一度隐退,百年基业逐渐式微,直至现任宗主上位,才再度崛起。
方羽心眨了率粥眨眼。
她一定要背下来青霄宗的情况,这样才能更好的装成司徒羽心。
她正皱着眉深思,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在看什么?”
方羽心的手猛地一抖,书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