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千蕊并没有急于应战或是喊人求援,她自知杀不成囚犯,便果断抽身离开。她前脚方走,刚才出手那人便现了形。不是旁人,正是沈佑,我在看清暗器是连弩箭矢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无误了。他目光向洞口这边扫过来,对我轻轻地挑了挑眉,像是在示意安抚。我长舒一口气,冲他比了个平安无事的手势。如此看来,这里关押的人,正是沈佑要放走的北凉细作。沈佑有意无意,迎面走得离我这边近了些,才开始和囚犯交谈。这是一个刚刚合适的朝向和距离,我既不...
我仔仔细细地捕捉可能听到的词句,按照自己的理解,拼凑出一个几近荒唐的消息:李氏遗宝有三,如今诚然就藏在上京宫城,其一是玉玺,其二却是密道,其三……
其三却不得而知,就连黑衣人都没有问出来。他大概是失望了,袖袍之下伸出一只雪亮匕首,骤然刺向囚犯的喉咙。
电光火石间,一枚暗器不知从何处飞来,叮当击落利刃。
黑衣人忽而戒备,警惕打量四周,在这个时候终于被我tຊ看到了脸——
赵千蕊?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应当在宫城里和皇祖母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明烛司天牢?
她来这里做什么,查探李氏的遗宝?
我震惊得险些忘记躲闪,差点就被发现,幸亏此时又有暗器袭来,吸引走她的注意。
然而赵千蕊并没有急于应战或是喊人求援,她自知杀不成囚犯,便果断抽身离开。
她前脚方走,刚才出手那人便现了形。
不是旁人,正是沈佑,我在看清暗器是连弩箭矢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无误了。
他目光向洞口这边扫过来,对我轻轻地挑了挑眉,像是在示意安抚。
我长舒一口气,冲他比了个平安无事的手势。
如此看来,这里关押的人,正是沈佑要放走的北凉细作。
沈佑有意无意,迎面走得离我这边近了些,才开始和囚犯交谈。这是一个刚刚合适的朝向和距离,我既不会被注意,又能听得清他们说什么。
约莫沈佑又在天牢里打翻某个倒霉蛋,给凉人准备好狱卒的一身行头。他二人看上去已经有几分相熟,说话内容也直言不讳。
靠着沈佑刻意引导给我听,我很快地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随之得以跟上他的行动,在外面做好接应。
一通天牢劫狱,竟是有惊无险,兵不血刃。
带着凉人跳墙出去,分道扬镳之后,我甚至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完事了?
“你还想怎么着?”沈佑眼眸微眯,调侃我,“再不跑路,等一会儿被抓,就有热闹看了。”
“不过,你想不想看流星?现在。”
他忽然凑过来,神秘道。
我问他:“你要做什么?”
沈佑的话没头没尾,让我十分好奇,方才就连弩箭都是我给的,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暗夜深沉,他眼睛里却浮上清浅笑意。
沈佑点地跃起,翩然摘下一片树叶,地上却突然落下一只竹筒。他用火折子点着,伸手高高举起。
飞上天幕的亮光,碎成星星点点,复又滑落于无边的天际。
沈佑打个响亮的呼哨,顺手将竹筒残骸抛入明烛司院落,在内里沸反盈天之前——
“跑!”
他再一次抓住我的腕,朗朗笑声没入夜风之中。
轻松得仿佛又一次回到景和二十三年,那个上元之夜。
回去之后,绷紧的思绪放松下来,而沈佑也终于有空对我解释来龙去脉。
他先同我开了个玩笑:“臣都不敢和那凉人多言几句,就怕殿下把臣当成细作一起砍了。”
今晚在天牢里能顺利行事,多半源于凉人对沈佑的相信。
我想到凉人离开时还对沈佑作揖行礼,他二人相约,三日后酉正,西城门相见,一同离开上京。
这个北凉细作苦心孤诣蛰伏在上京皇城,终于搜集出关于李氏遗宝的线索,却在接头传递消息之前露出马脚,被抓住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