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是沈佑,而是刑狱卫副指挥使徐鉴。——北凉细作逃出天牢,徐鉴一定得奉命将其缉拿归案,然而凉人已经知晓他的异心,定然不会束手就擒,届时再引来明烛司正使,旧日案、今日事,都能一起清算。只不过,赵千蕊的出现,并不在沈佑预料之中,好在没有破坏计划。至于她为何会关注李氏遗宝……我和沈佑都觉得,得和太子好好商议下这件事,因为赵千蕊的行事多半不是她自己想法,而是代表了太后的意思。12光天化日(
沈佑被翊王以通敌之罪关在明烛司时,牢狱便紧紧挨着,恰恰因此得以与其认识,于是便借助自己在北凉的经历和凉人搭上关系,故意取信假作同僚。
凉人因为细作身份暴露被抓,但他找到李氏遗宝线索的事,在和沈佑通气之前,只告诉过徐鉴。而徐鉴也不会把这件事如实上报,因为他允诺凉人会放他走——这是他二人之间的交易,徐鉴手头拮据,意欲以此牟利。
凉人也不是吃素的,线索都报给徐鉴,万一他出尔反尔想要灭口怎么办?所以第三件遗宝的线索,便成了保命符,非得徐鉴保他出城离开之后才肯说。
两方仍在僵持之中,沈佑兵行奇招,凭空打破制衡。
朔漠之战已过两年,就算徐鉴曾经留下罪证,如今也难以找回。沈佑淡淡道。当时骁毅营被凉军切断粮草,其实是徐鉴出卖了补给输送路线。
“无故指证他通敌,没人会信,甚至……包括我自己。”
沈佑眼里晦暗不明,却还是笑了笑,对我继续道,“不如创造新的罪证了。”
凉人虽被沈佑放走,暗中却始终会被东宫的暗卫盯梢,一面先看他对于遗宝会有何动作,一面也确保其不能独自出逃。
凉人没有出关文牒,等到三日后酉正,一定会出现在西城门旁等待沈佑,可这时他面对的却不会再是沈佑,而是刑狱卫副指挥使徐鉴。
——北凉细作逃出天牢,徐鉴一定得奉命将其缉拿归案,然而凉人已经知晓他的异心,定然不会束手就擒,届时再引来明烛司正使,旧日案、今日事,都能一起清算。
只不过,赵千蕊的出现,并不在沈佑预料之中,好在没有破坏计划。
至于她为何会关注李氏遗宝……我和沈佑都觉得,得和太子好好商议下这件事,因为赵千蕊的行事多半不是她自己想法,而是代表了太后的意思。
12 光天化日(二)
今儿可是上巳节,算计宋国公世子的好日子,昨夜在明烛司闹腾太晚,幸亏没有起得太迟。
到了晌午时分,我在金平河上雇了条画舫,点了天香楼的小娘子助兴,坐在游船上百无聊赖地同沈佑吃酒。
远远地瞧见河边那一片也是桃红柳绿,如预料之中一般,其中并没有七公主的影子,想来萧贵妃还很在意温婵的名声。
长亭春诚然是有的,但霍长乐并没有酿过,所以今日喝不上,只能拿琼台酿来充数。
我开了一坛酒,笑着对沈佑说,你还欠我一坛长亭春。
两年前他曾经说过,等我及笄之时,他就能从塞北回来,一定会赠长亭春以相贺。
可惜啊,终究是食言了。
沈佑嘴唇翕动,像是又要说句抱歉。
我可不想看到他遗憾神色,于是匆匆摇头,笑道,就算你不在,也没什么不好的。
实际上,我对行笄礼那天的事情,已经记不很清楚了,似乎那天一直在下雨,我就像个人偶一样,任由蕙娘和秋霜带着小丫头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套衣服。
她们给我拿来一身石榴色的裙子,我觉得太过鲜艳不能穿,还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宫人就擦眼抹泪齐刷刷跪了一地。除此之外,好像就再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像在旁观别人似的,礼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最后,进到明仪殿之前,我好像一个人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鞋袜衣裙都湿透,可是我不能停,没有人陪我,更没有谁能替我走。